【自然研究】来自青藏高原牧区的故事：牧民的科学

牧民的科学

来自青藏高原牧区的故事

文章整理自 未来之路环保奖&万有青年 @贡布泽仁 的演讲

2007年，为做硕士论文的调研，我回到了自幼生长的牧区。在青海湖周围的牧区进行调研时，我认识了一个牧民，叫扎西叔叔。

和他聊天时我提出了很多问题，比如牧区为什么会保持四季游牧的放牧方式？

他回答说，因为牛羊都有自己的食草行为。

羊喜欢边走动边吃草，而牦牛在不同的季节里、在不同程度的海拔高度的草场间喜欢搬迁。进一步说，草场也需要牛羊的践踏和粪便，但如果牛羊长期在一个地方生存太久，对草场来说也会产生过牧的压力。

草场

耦合的社会生态系统

草场，不仅有美丽的草原、蓝天白云，还有依赖于当地生态的牧民、野生动物和牲畜，所以草场其实是一个耦合的社会生态系统。但也不乏有人觉得“传统”是落后的、原始的，甚至是导致很多生态退化的主因，并认为我们需要用现在的科学去代替传统。

人们都在提出质疑和疑问，却鲜有人问到牧民们自己的想法是什么，他们对当地的生态环境有什么样的解读。下面来分享一些，我在调研时遇到的一些有趣的故事。

故事一

这件事发生在2014年，当时我在青海湖周围的一个牧区做调研。

这里的很多牧区虽然执行了草场承包到户制，但也有牧民还是保持社区共用草场的传统管理方式。如下图可见，承包后草场景观的破碎化程度稍高于社区公用草场。

牧民们关于为何保持社区共用草场，做出了这样的解释：草场就像地球的皮肤，只有保持它的完整性，地球才会健康。

故事二

第二个故事发生在今年夏天。当时在澜沧江源牧区调研，那里牧区的景观很复杂。几年前因为非法的森林砍伐和盗猎，导致当地的野生动物和生态系统受到了很大危害。三年前，居住在这里的当地村民开始采取行动，他们组织当地牧民，通过合作社的方式对森林生态系统和野生动物进行了保护。

我好奇地问牧民：为什么你们会自愿保护当地的森林和野生动物？

“野生动物是山神的宠物。如果我们去惊扰它，我们就会受到不同的自然灾害。森林就像地球的头发，你把一个人的头发全拔光了，这个人还会健康吗？”牧民们是这样回答的。

故事三

牧民们在夏天会在牧区里扎黑色的账篷，这些帐篷是牦牛的毛编织成的，也是传统牧民居住点。现在很多牧区也开始用橡胶材料做成的白色账篷，然而在2013年，我们到川西的若尔盖大草原调研时发现：这里的社区，牧民村，有个规定即当牧民搬迁到夏季草场，所有牧民都要扎黑色的账篷。

这是为什么呢？

牧民说，夏季草场是挤牛奶和生产酥油的最佳时节，但此时天气炎热，畜产品易变质腐坏，因此扎黑账篷的原因除了文化价值更能保证畜产品的存放。其次，比起用橡胶材料做成的白色账篷，黑色账篷由于用牦牛的毛编织而成，废弃后不会给草场带来任何污染。

这些故事在表达什么？

一、牧民的信仰是适应生态、尊重生态，而不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利益而破坏环境；

二、我们普遍认为科学限制于高校、实验室或研究机构，但牧区的知识和牧民们的经验则是通过实践考验的科学。

我的梦想

无论你是一个旅游者、实践者或是一个研究者、决策者，如果我们把草场当成现场学习平台，跟随牧民一起了解当地的游牧文化和生态知识，也许我们都能享有一个健康的青藏高原。

【时长8'05''，建议在WiFi条件下观看视频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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